想吃糖葫芦想了好些天,之前朋友提醒说学校外边就有卖的,第二天就看到斑马线旁的糖葫芦摊。为了防尘,老板还做的是那种有轮子的玻璃橱柜,给那些觉得马路边“不干净”的人又删掉了一条借口。但那时候我吃得太饱了,我连去询个假的心思都没有,就骑车电瓶车上本北高速了。第二天我计划得明明白白的,早起收拾好就去the press自习一整天,晒太阳、偷听人们聊天、勉勉强强做点学术,中间散步活动的时隙,我正好就走去斑马线买糖葫芦,就着太阳拍个锃亮的照片,往回走到the press正好就吃完了,结果那一整天我都没看到糖葫芦的身影。
又过了一天,实在耐不住馋了,外卖下单了一套天价糖葫芦,静候一小时远距离配送,没想到拿到手里竟是热的。糖浆凝了这面就放弃凝那面了,这面亮晶晶地勾引我,那面却悄悄跟米纸糊一起了。我也不管那么多,拿起一串就往嘴里塞。我想说这还是我记忆中的味道,但我突然记起来我小时候不爱吃糖葫芦——太酸了,就算外面有那么多甜的糖皮包裹住,里面却还是太酸了。我宁愿不要那点冰糖的甜,也不想再吃那么酸的果儿了,酸味在甜味的映衬下,只会更酸而已。
可这次我买的有一份是里边夹了杏干的。我买了三样,因为我是个馋狗。一样是里边夹糯米的,大爆款,一样是山药豆,据说只有会吃的人才会点,还有一样是里边夹杏干的,没什么销量,我点它纯粹是因为我喜欢梅子杏子这类果干。这杏干竟然比山楂还酸,我呲牙咧嘴地吃完。这份吃起来的痛苦感远远大于夹糯米的和山药豆,因为它除了酸只有更酸,把冰糖那点微不足道的甜全部扼杀了,酸味把我的牙龈都打得千疮百孔。但这份吃起来给人的享受也远远大于夹糯米的和山药豆,为什么呢?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是个受虐狂,喜欢在更酸的果味里怀念不那么酸的果味,也就是在屎里找金子,我觉得有趣。冰糖山楂夹糯米,那是甜了再酸,酸了又甜,我觉得无聊;冰糖山药豆,那是甜了更甜,我只觉得我配不上这般极乐。